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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 | 为什么不会有一种全世界通用的第一语言?
本文转自公众号:语言服务
最近语服君在思索一个问题:如果全人类都学习同一种语言,那么我们所有人就都可以相互交流了,究竟为什么不这样做呢?换言之,为什么大家还在使用不同的语言?
图片来源:123rf.com.cn正版图片库
事实上,人们做过多次尝试,想要创造一种全世界通用的语言,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世界语(Esperanto)。然而事实证明,出于种种原因,我们恐怕永远也不可能有全人类通用的语言。你大可以试着列出一些原因,这些原因肯定都有道理:比如语言代表文化,比如并不是人人都接触得到用来传播世界通用语的互联网,比如要让每一个人都同意的事总是非常困难,比如政治很复杂等等。技术的因素、科学的因素、文化的因素都可以帮助我们探求,为什么人类、为什么现在的全球不太适合使用一种全世界通用的语言。语言是一种身份认同
美国退伍军人事务部的理论音系学家马克•埃特林格(Marc Ettlinger)目前在研究脑损伤、听觉障碍和语言的关系。他告诉我:“一个人说话的方式传达了大量有关‘我是谁’的信息。我们有各自的身份,于是我们就有各自的语言。人们过去以为,随着电视的发明普及,方言会同化,人们会说通用权威方言。但后来我们发现,由于媒体同质化,美国各地的方言差异反而更明显了。人们在寻求更多的方式来使自己有别于他人。”语言就是一种身份认同。在埃特林格看来,这比单单说语言是“文化”要区分得更具体一点。如果两个人可以使用克林贡语交流,那他们显然拥有某种共同的身份——《星际迷航》爱好者。图片来源:美剧《生活大爆炸》
有种现象可作为典型的例子:(美国)听饶舌音乐的郊区白人孩子,会有意无意地去用一种他们从未接触过的城里黑人说的英语方言。这两种方言混杂后的语言,向外界传达了说话人的某些信息。方言不是一种语言(尽管怎样界定方言和语言的问题在语言学领域时有争议),但上面的例子可以说明语言是如何发展的。说丹麦语的人和说德语的人之间大多能相互听懂,挪威语和瑞典语之间、乌尔都语(巴基斯坦官方语言)和印地语之间也是如此,但出于政治和身份认同的原因,这些语言都被认为是各自不同的语言。按照埃特林格的说法,当一个丹麦人说着丹麦语时,其实是在说:“我是丹麦人,我以身为丹麦人而自豪。”自豪的丹麦人 图片来源:The New York Times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 图片来源:http://daomeiguoyouxue.com/
为什么语言会不断演化?
为什么新的语言会不断形成?
新的语言不会一夜之间出现,但新的语言确实还在不断形成且具有实用性。例如在波斯湾,南亚过去的一大批移民形成了一种新的洋泾浜,即阿拉伯皮钦语。皮钦语是两个没有共同语言的群体需要沟通时采用的一种原始交流方式。尽管皮钦语不能算作像法语之类的真正的“语言”,但可以看作是一种新语言的萌芽。皮钦语通常并没有确定的语法,但它们常会演变成克里奥尔语(creole),也就是由混合语而产生的语言。电影《降临》展示了两个没有共同语言的群体初遇时的沟通方式
过程大致是这样:没有共同语言的成年人之间用皮钦语交流,这种皮钦语一般混杂着一些简单的字词、音调和肢体语言。不过这些成年人仍然有自己的母语,这一点很重要。而当新的语言出现母语使用者时,它的发展速度会加快很多。自然而然,这些成人有了孩子后,皮钦语会成为多数孩子的母语。接下来,真正有意思的事就出现了。“假如是一个比较固定的群体,这种皮钦语就会成为下一代孩子的母语。然后,它会自然地发展出语法,因为这是他们必须使用的。”里维拉说。这就是极为有趣的地方:语言在演变,一直在演变,而孩子往往就是推动语言演变的人。下面我们可以来看世界语了。为什么不会有一种通用的第一语言
世界语是19世纪末由波兰眼科医生柴门霍夫(L.L. Zamenhof)发明的。没错,就是“发明”。世界语是一种“人造”语言,也就是说,它是由一个人或一群人有意识地设计出来的(其他例子还有克林贡语和精灵语)。柴门霍夫设计世界语的目的,就是想让它成为一种全世界通用的第二语言。他当年的希望倘若成真,那么我大概就会和那位中国服务员讲世界语了。大范围来讲,世界语算不上流行,据说顶多有200万会说世界语的人。然而,这在通用语言方面已经是最成功的一次尝试,世界各地都有世界语的聚会和会议,有世界语的科学期刊和世界语杂志,在语言学习平台多邻国上还有一门世界语课程。我曾联系西雅图世界语协会的人想聊聊世界语,但未能如愿,因为该协会的会长当时“正和另外九名世界语学者进行为期一周的徒步旅行”。“他们来自法国、德国和瑞士。我们一起徒步、吃饭时就各种话题热烈交谈,只用世界语。”他在电子邮件中跟我说。一些世界语动物单词。图片来源:yayesperanto.com
人造语言不是母语,因此通常演化方式并不一样。“每个初学语言的人都会对这门语言提出一些改良——这是学习该门语言的一部分。”美国世界语学习组织Esperanto-USA的主管哈里斯(William Harris)告诉我,“大多数时候这些改变走不远,因为假如你想要掌握一门去某个地方(比如说去中国)时能使用的语言,你就不能混淆这门语言。”正因为如此,哈里斯说,世界语并没有专门的“方言”,因为学习世界语的成年人都自觉避免给这种语言带来改变。一个讲世界语的俄罗斯人也许带俄语口音,但他不会去使用完全不同的词汇。图片来源:sasint
金融大鳄乔治·索罗斯可能是最著名的世界语母语者。图片来源:tabletmag.com
前面讲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说明,就算有某种自然力量让所有人一觉醒来后开始说一模一样的语言,这种语言也会变化发展,最终让我们又走到和现在一样的境地,也就是拥有许许多多不同的语言。“任何一个试图创造语言的人都应该明白,语言是变化的,并且在不同的地方不会朝着同样的方向变化。”埃特林格说。那么,说世界语的人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学一种永远不会变成世界通用语的语言呢?这最终还是要回到“语言是身份认同”这一点上。埃特林格说:“当你听到有人在说世界语,你马上就知道,这是一个重视全球化和相信人类力量的人。他们说世界语,是因为想要把世界大同的共同梦想传达给别人。”一个AI
人类啊,那可是一种连豆腐脑是甜是咸、月饼里有没有肉、吃饺子蘸酱油还是蘸醋都能打起来的动物……
世界语?发明这个的人,未免也太乐观了……
本文来源:果壳,编译自VICE Motherboard专栏Why Is This Still a Thing,这个专栏专门探讨看起来过时但仍在陪伴我们的技术和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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